莫唱当年《长恨歌》,人间亦自有银河。石壕村里夫妻别,泪比长生殿上多。
【注释】
马嵬:马鬼坡,在今陕西兴平县西二十五里,是安史之乱中杨贵妃自缢的地方。历代诗人多有题咏。
《长恨歌》:白居易作,描写李杨爱情悲剧。
银河:指牛郎织女爱情悲剧的民间传说。
石壕村里:指杜甫诗《石壕吏》中的故事,这里指民间的夫妻悲剧。
泪比句:这是说民间的爱情悲剧比帝王的爱情悲剧要多得多。表示对百姓疾苦的深切同情。
【译文】
不要唱当年的《长恨歌》,民间也有牛郎织女的传说。
石壕村里老夫老妻惨相别,民间的悲惨泪要比帝王多。
这首诗作于乾隆十七年(1752),作者赴陕西任职途中,诗人登临马嵬坡,缅怀历史,自然想到《长恨歌》,乃赋此诗以“借古人往事,抒自己之怀抱”(《随园诗话>)。全诗以白居易<长恨歌》与杜甫《石壕吏》对比,将帝妃爱情悲转向民间夫妻惨剧,翻出新意:民麵爱情悲剧要比帝妃的爱情悲剧多得多,同时渗透对百姓疾苦的深切同情。这就使这首诗的意境上升到一个新的高度。
诗的首句“莫唱当年《长恨歌>”。诗人对马嵬坡的历史故事的感怀,与古人不同,他为什么不去同情催人泪下的李杨爱情悲剧呢? 因为诗人心中有一个更为悲惨的参照:”人间亦自有银河。”原来诗人深刻地了解和体验到“人间”,即民间有着更多更悲惨的苦难,无数石濠村上的爱情悲剧更悲惨、更多。因为李杨的悲剧是帝妃的,是个别的,而民间的爱情悲剧是普遍的,一个“多”字表现了无限深广的内涵。全诗包含着对百姓疾苦的深切同情。
吴应和认为此诗写得“沉痛”,“足以动人”,可与杜牧、李商隐“咏古诸作”并传无疑。此评并非虚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