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原文】
春山烟欲收、天淡星稀小。残月脸边明,别泪临清晓。 语已多,情未了。回首犹重道:记得绿罗裙, 处处怜芳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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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注释】

①烟欲收:雾气渐渐退散。
②怜:爱之意。

【译文】

春山的夜雾渐渐散去,天发白,星星已稀。残月欲坠照她脸上,离别的泪呀,下注如雨。
说了不少离别的话语,道不尽心中无穷的思绪。分手时他又回头依依,再一次表白爱的心迹:你那绿罗裙啊,我常记心间!这爱的情怀将伴随我——化作对芳草 的一片深意。


相关赏析
这首写的是离别之情。
上片着重写景,用分别时的景象来渲染分别时的气氛 :春山烟欲收,天淡星稀小。”人们对于夜的感受,相思时往 往会觉得夜长难熬;而惜别之际又往往会感到夜的短暂。这两句写黎明前的景象,透露出主人公对夜的依恋,因为天亮 就意味着分离。这两句字面上是写景而没有人,字里面却含 有几多的人情。接着才是人出场:“残月脸边明,别泪临清 晓。”作者非常巧妙地借黎明前的残月先将主人公引出,再 生动地描写主人公月下伤感惜别的神态。其中“残月” 二 字,既是对上两句景语的补充,又是由景人情的媒介。“别 泪” 二字将别情说破,直接切题,从而引出词的下片对别情 的描写来。
词的下片纯写别情。“语已多,情未了。”有情人将要分 别,自然有说不完的话,道不完的情,普普通通六个字,将 人之常情写得自然而亲切。下面写别情,作者避开一般化的 描写,而是抓住分别的瞬间,从男主人公表白对爱情的真挚 着笔:“回首犹重道:记得绿罗裙,处处怜芳草。”男女情 爱,对方的某种穿着、某句话语、某个动作,往往都能在有 情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,随时都可能由此触动相思的情 怀。南朝作家江总的妻子在《赋庭草》中写道:“雨过草芊 芊,连云锁南陌。门前君试看,是妾罗裙色。”这里写的是 妻子希望丈夫从雨后芳草的浓绿色,联想到妻子罗裙的颜 色,从而记念着妻子。牛希济将此意化用词中,胜过原 诗,而成传诵名句。细加分析,结尾这两句很值得称赏。其 一,古典诗词中写别情,面对未来总是那么虚空惆怅。这里 却有实在的感情,充满着信心,词的境界自然高人一着。其二,芳草,一般用以比喻离愁别恨,这里却将芳草作为妻子的象征赋以美的形象。在此芳草不全是引愁之物,其中含有 :主人公精神慰藉之所在,立意较新。其三,男主人公的表白在这里其实只有ー句话:我走遍天涯海角也不会忘记你。 但经作者匠心独运,巧妙构思,将普通的、概括的一句话写得形象可感,情意缠绵,韵味无穷,可见作者手段之高明。前人曾如此评说:“词旨悱恻温厚,而造语近乎自然。 岂飞卿辈所可企及”(《栩庄漫记》)。此话是有道理的。
上片着重写景,注意情景交融。下片言情,善于用自然 之语,写人人共有之情,由概括而具体,情深意切,佳句溢 香,味之无穷。实为一首善于言情之佳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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